但此舉引發(fā)巨大爭議。有網(wǎng)友評論“浪費財富的人諷刺糧食浪費”,還有網(wǎng)友認為“明明是炒作自己,誰也不知道扔了沒,也改變不了什么”,還有網(wǎng)友認為不如捐給山區(qū)。楊燁炘15日告訴記者,本次行為藝術,是旨在10月16日世界糧食日到來之際,倡導大家節(jié)約糧食、反對浪費。整個藝術行為由其獨自完成,從創(chuàng)意到完成歷時約一個月。
扔黃金吃驚
扔掉糧食卻習以為常
記者:這次行為藝術的初衷是什么?
楊燁炘:浪費糧食是一個很大的社會問題,觸目驚心。反對糧食浪費是一個長期的工程。世界糧食日是一個很好的契機。我覺得作為一個公民,在世界糧食日,有必要站出來響應國家的節(jié)約糧食的倡導,引起全民的關注或行動。
記者:把黃金米粒扔到公交車、地鐵站、馬路等公共場所,周圍的人什么反應?
楊燁炘:13號上午8點,我到黃浦江,然后各個地方,下午回到公司上班,回家路上又扔了一些,晚上8點結束的。
我要扔的時候,不會發(fā)表演講,不會告訴大家我要干嘛,就是扔掉,扔的過程非常的快,基本上看的人不多,也沒人關注。也有好幾個人看到,大家不知道干嘛,因為沒有人覺得我扔的會是黃金。
記者:有網(wǎng)友認為,以浪費諷刺浪費,是五十步笑一百步,你怎么看?
楊燁炘:首先我覺得人們太愛黃金了,所以當我把黃金扔掉的時候,大家就炸開鍋了。但如果我把糧食扔掉的話,大家就習以為常。在我的眼里,黃金一點都不值錢,黃金等于是來自于大地的泥土而已,所以我一點都不在乎黃金的所謂的價值和價格。我把黃金扔到地上,其實就是讓它回歸大地,人類就是把黃金看得太重,太愛黃金、太愛錢了,所以給了它一個虛假的身份,但實際上我認為大米比黃金要值錢很多。
沒有水軍
是自發(fā)傳播,非炒作
記者:也有人認為這是炒作。
楊燁炘:如果你的藝術作品本身內容有問題的話,再炒作也不火,是炒作不成功的。古往今來這么多的畫家、藝術家,窮盡一生做了一些作品,但是再怎么炒作也對這個社會沒有任何價值。藝術要為社會服務,要為時代發(fā)聲。
如果我們輸出對社會有價值的作品,能夠反映時代的一個聲音,對社會問題提出看法,這樣的作品不需要炒作,它都會傳播。我們這個作品沒有用什么網(wǎng)紅、水軍之類的,是自發(fā)傳播,所以不是我炒作的。
記者:還有網(wǎng)友評論,“黃金換成錢能救助貧困山區(qū)兒童”。
楊燁炘:我覺得這種評論非常狹隘和偏頗。比如我把500克黃金或者20萬元錢捐給一個公益組織,只幫到了公益組織,只產(chǎn)生了20萬價格的事情,幫助的人有限。但是如果把500克黃金或20萬元錢,做一個行為藝術,變成一個公共事件時,它影響的人群是多少?遠遠不是一個公益組織那么幾個人,它影響的是上千萬的人。
記者:幾年前,你曾做過一場名為“LV只值100元、只賣100元”的行為藝術,諷刺炫耀性消費。當時幾百名市民現(xiàn)場百元購買LV包。
楊燁炘:那是2012年左右做的。這兩次的表現(xiàn)形式還是完全不一樣,但都是通過行為藝術的方式去做。當時很多人非常崇洋媚外,以西方的品牌、價值觀、審美作為衡量標準。和今天完全不一樣。今天的中國老百姓很自信,對國貨非常地熱愛。
成都商報-紅星新聞記者 彭莉
觀點
以“反浪費”為名的行為藝術
也應經(jīng)得起“反浪費”的審視
10月16日是第41個世界糧食日,所在周是全國糧食安全宣傳活動周。民以食為天,糧食安全是天大的事。在這個特殊時段里,藝術家通過行為藝術喚起公眾對糧食安全的關注,也算正當其時。
但報道中,楊燁炘舉著手中的純金大米說道:“我們不浪費糧食,我們只浪費黃金!”相關報道稱其以這種方式“喚醒國民對糧食安全的重視,探討浪費與節(jié)儉,價值與價格,富裕與富強之間的關系”。
一個行為藝術能否承載“富裕與富強”等宏大命題,姑且不論,不過要探討“浪費與節(jié)儉”的關系,倒是值得說道。對于“500克黃金打造純金大米扔黃浦江”,許多人不禁心存質疑,這種行為本身不就是一種浪費嗎?對此,楊燁炘回答:“不浪費,在我的觀念中,黃金不如大米值錢,因為大米比較軟,比較好吃,黃金太硬,會磕著牙……”但網(wǎng)友不買賬,將這種“諷刺糧食浪費”的行為諷刺為“來自有錢人的諷刺”,也在情理之中了。
反對糧食浪費,倡導糧食安全,未必需要人為設立二元對立。為了輸出一個簡單的價值觀,強行將大米、黃金兩者對立,未免顯得“矯情”。“大米和黃金相比,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?如果讓你扔掉其中一個,你會選擇哪一個?”這或許是藝術家拋出的選擇題。但對于普通公眾而言,還是網(wǎng)絡流行語說得好:小孩子才做選擇題,成年人兩個都要。
既然是以“反浪費”為名,藝術行為本身也應當要經(jīng)得起“反浪費”的審視。“純金大米扔黃浦江”的效應,是以一種爭議行為反對另一種錯誤行為,以一種諷刺行為去諷諫預設的原始諷刺命題,怎么看都有一種荒謬感。
成都商報-紅星新聞評論員 文陽